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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日后,你仍是执意要退婚,那伯母也尊重你的意思,你是在贺家长大的,也算是我和阿珩他爸的半个女儿,我自然要给你另寻一桩极好的婚事。”

施婳心头咯噔一下,顿时有了非常糟糕的预感。

果不其然,白思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拿出手机,翻开相册,将几张男士形象照一一在她眼前滑过。

“这些都是伯母为你精挑细选的,新贵精英也好,世家子弟也罢,全凭你喜欢。对了,我把这几位的详细资料都发到你微信上,你有空慢慢看。”

“……”

白思娴温声细语滔滔不绝,施婳却一个字都不想听了。

直到白思娴离开,施婳一个人陷进会客室的厚绒沙发里,只觉得脊上像是被重物死死压着,怎么都直不身了。

贺珩母亲话里有话,每一句都是意有所指。

她甩给她两条路。

要么当事情没发生,照常订婚。

施婳心里清楚,贺珩的父母对她并非绝对满意。她一个孤女,比起某些能有集团股份做嫁妆的千金自然没有优势。

但她唯一的优势是,爷爷喜欢她。

有爷爷的支持,贺珩才有机会在彬彬济济的贺家掌握更大的权力。

所以同她结婚,于贺珩无论如何都不亏。

要么解除婚约,白思娴眼中的儿子是天之骄子,另配佳偶未尝不可。

至于她,承了贺家这十多年的养育之恩,在婚事上不配有半分自主。她会作为贺家名义上的半个女儿,实则被当做联姻工具,嫁给于他们有利可图之人。

施婳固然不善交际,但对京圈的基本情况并非不了解。

圈里家世好,自身也优秀的年轻男性大多英年早婚,剩下的要么是没玩够的公子哥,要么离异带子。

就方才寥寥几眼的那几张相片中,施婳都认出了有花名在外的。

这样的婚姻,就像是一座金丝囚笼。

……

已经下班了,施婳却不想回老宅。

她出了单位,漫无目的地闲逛。

这个点街上人很少,商业区大多熄了灯,只剩下写字楼有零星灯盏光亮。

浓稠的夜色宛如一张巨大的黑幕,像是和生活的变故商计好了要一同将她裹挟吞噬。

施婳并非天生逆来顺受,是肩上被压了十多年的恩情,养恩千金重,她不可能轻易脱身。

贺爷爷在,尚有回旋余地。

一旦爷爷走了,世上再无一人护她。

不知走了多久,黑沉的天幕倏然一白,一道刺目闪电滑过,旋即便是一声巨雷响起。

骤雨突至,电闪雷鸣。黄豆粒般的雨点噼啪砸在施婳身上,瓢泼大雨在脸上冲刷,视线迷离,整座城市骤然变得模糊。

她记不清自己走出多远,只能加快脚步往回赶。

连续的暴雨阻断了京北入夏的进程,深夜降温,瓢泼般的雨水渐渐染上凉意。湿透的缎面衬衫贴在皮肤上,冷得身体一阵阵颤栗。

雨势太急,脚下屡次打滑。

须臾之间,头顶忽然被一片阴影笼罩。

施婳本能地抬眸,入目的是一柄乌木长伞。

黑绸伞面已然撑开,细长优雅的伞柄近在咫尺。

撑伞的男士戴着白色手套,黑色西服,是一张她完全陌生的面孔。

看气质像是专业有素的保镖或司机。

施婳怔了怔,正要开口道谢时。

只听对方低沉恭声道:“施小姐,贺董请您上车。”

施婳顺着他的视线探寻,良久才发现竟有一台黑色加长劳斯莱斯蛰伏在夜色雨幕中。

隔着暗色防弹玻璃,施婳只能隐隐看见后座坐着一个男人。

男人背靠座椅,眉目被掩在阴翳下,只模糊看见极为深邃立体的侧脸轮廓。

大约是下午刚刚碰过面的缘故,即便只能看到侧影,也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。

何况现在京圈里的“贺董”,想也只有那一位。

就在施婳怔忡时分,后座的男人幽幽投来一个视线,她心尖一震,瞬间萌生怯意。

撑伞的保镖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,适时地温言开口:“贺董的意思是,暴雨湍急,您独自在外有安全隐患。”

这一句话直接阻断了施婳的退意。

论辈分,他如今是贺家举足轻重的长辈。

她相信贺家绝对没有哪个小辈敢斗胆婉拒他的好意。

心一横,就这样硬着头皮在保镖的指引下上了车。

女孩湿漉漉的身体刚落座,自动车门便稳稳阖上。

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保镖开的竟然是后排的门,也就是说……她现在不仅和这位活阎王同乘,还与他并排坐在后座。

施婳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,低垂着脑袋不敢看身侧的男人,想着自己衣裙湿透浑身狼藉的样子,只觉得无地自容,唯独庆幸这豪华的车厢内空间足够宽敞,两人保持着极安全的距离。

直到一块深灰的薄毯递过来,女孩眼睫颤了颤,愈发慌乱无措,视线缓缓上移,仍是不敢直视他的脸,只落在那双攥着薄毯的手上。

深灰映衬下的长指骨节分明,视线再向上几寸,是西服袖口下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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